风柜来的人,最早听说是因为大哥的同名歌曲。在音乐会上,大哥还特意提高了侯孝贤导演对他的提拔,这一个机会,成为了大哥日后成为金牌制作人的动力之一。
对于电影本身,其实主要讲的是一个青春期叛逆的故事。台湾的制度,或许是高中毕业后一定要去服役,于是中间有一段“真空期”,对于每一个年轻人来讲,这一段时期都不太好过——因为未来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,这一切都很迷茫。
于是年轻人四处发泄着自己的精力,迫切的想找一些事情做,哪怕是出去打架。去高雄找事情做,以及遇到的种种,在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当中,应该都有一段回忆。
电影本身的节奏比较慢,叙事也很平淡,不过作为一部83年的作品,已经让人看到了足够的味道:迷茫、困惑。这种感觉和《心灵捕手》有些相似,但是年代更早。
青春正是长长的风,来时无影,去向无踪。
你冷,因为你在游荡
夏天要清凉,除了一天吹二十五小时空调,还可以看候孝贤电影。
《风柜来的人》就凉意十足,因为这是一部关于青春、记忆和游荡的电影,而其中三个细节令人动容。
蛇与苍蝇
这个段落之前,阿清在和大家一起吃饭,席间他说了他父亲打死一条蛇的往事,段落之后,是阿清和几个新朋友认识而后打架的事情,段落的中心,则是阿清一个人坐着给母亲写信。
不难看出,这个段落是孤独的,阿清处在旧的人群与新的人群之间,他独自坐在陌生的城市,表面的寄托是给母亲写信。而实际上,他却看到信纸上有一只死去的苍蝇,于是,他一边在苍蝇的周围画着一圈圈不规则的线条,一边想起了父亲打死一条蛇的往事。
镜头闪回,小提琴响起,在对比强烈的冷色调画面中,一条蛇快速游过草地,童年的阿清站在那里,木然看着父亲挥舞着棒球棍,看着蛇死去。
这是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段落,它包含着两个动物的死亡——夏天的苍蝇
台北不是我的家,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,归不了的家园,鹿港的小镇,当年离家的年轻人。——罗大佑《鹿港小镇》
鹿港小镇
确切地说,第一次听到这首歌,是09年毕业的前夕。而我正是当年怀揣着梦想、离家一路北上的年轻人。往北的一路似乎颇为顺利且义无反顾。黄老板说,从厦门去北京工作,有两种人:一种是抱有志向的;另一种是脑子进水的。曾经我以为我是第一种,后来我发现其实是第二种。
有的人为了梦想,有的人为了爱情,有的人为了名声,有的人为了后代,有的人脑子进水不懂为了什么。于是我们来到这里,我们成为北漂,我们是一类人。
放大的矛盾
阿荣是典型的油条,到了高雄没多久就结交当地小混混。“在这儿打工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钱。”他看不起工厂的工作,转而去卖磁带。这是他的人生观。就如同在风柜主动打架、欺负人、调戏小姑娘。
阿清在高雄却是特立独行的。他的人生观明显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。当个乖崽崽,在工厂打工,空闲时间学日语,默默关心着御姐小杏。看到朋友们变成那样,会生气。他究竟在气什么?是因为朋友的变样,还是大都市的价值观
现在想来青春期以后的时间就像开了倍速的视频,很多记忆没有留下很深的烙印,反而04年之前的好多事都历历在目,深深地在生命里刻下印记。那个年代的城市,那个年代的人们,我在娄烨的电影里找回了一部分,在侯孝贤的电影里也找到了一部分。唤起了我许多往日回忆。
这些四处晃荡,成天无所事事又蠢蠢欲动的年轻人让我想到了童年时的表哥,他们是小舅舅的两个孩子,初见时已经是青年人的摸样了。年纪大的爱吹牛好面子,年纪小的心思细腻也更淘气好动,少年时据说常常打架叛逆
侯孝贤的电影里有很含蓄的压抑,这种压抑带着很多日本文化的风格。他讲的事情都是一件件的小事,有时候甚至什么事情都不讲,就只放一片天,飘着几片云,底下几间屋,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个场景镜头,也让人有种憋闷,这就好像犯鼻炎时鼻腔里塞进的那个苹果。
和《童年往事》差不多的少年,在《风柜》里淡化了时代带来的外在压抑感,而强化表现少年成长时内心的压抑以及周边人施加的“成长”压力
少年的时光总是晃,用大把的时间去彷徨,却只用几个瞬间来成长。如果用八个字来概括《风柜来的人》的话,我想应该是从容徐缓,力道绵长。这是一部非常冗长的电影,而其实青春也好像就是这样,成长的蜕变总是瞬间完成的事情,剩下的过程都是在晃。看完这部电影我就一直在想,“晃”,应该是一种不好的感受吗?这种百无聊赖的时光是否应该存在或者必然存在,又或者“晃”才是青春的真正过程。我们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感受成长与蜕变,更多的时候都是些平平淡淡行云流水的日子,渗透到每一个时间单位的少年心事,有着青春的向往和迷惘,虽哀而不伤。就像圆滑光洁的古董瓷器,偶尔载物,但结实的躯壳内,本质上还是对空的向往。
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,记录着三个少年在风柜嬉笑,玩耍,打架,滋事。对于未来他们没有概念,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。那冲动无处安放,随即演变成了一场被家人怒斥的打架行为。逃离的欲望总能轻易攫获青春,认识花花世界,然后告别。去高雄打工,被奚落,被骗钱,遭逢了种种分合,也经历了懵懂的初恋
“风柜来的人”有味道的剧情片 少年成长的故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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